前台小姐后知后觉的也跟着大喊一声。
在她背后整理文书的另一位女性闻声也终于放下手上的工作走过来。这位的容貌没前台小姐那么出众，但是我同样不知道名字……暂且叫后台小姐来区分吧。
说回我这边。
就刚才一会儿工夫，我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。
我正在逐渐理解情况，但是还没琢磨完的时候事态就开始失控了，所以完全没机会跑路。
当然，我最终发现了，其实并没有跑路的必要。
“大家都看住了，千万别放跑了！”又是一个不知道哪位的大叔喊道。
“各位……不管怎么说，这样不好吧……”前台小姐忧心忡忡地说，显然是对一群人堵我路的做法感到道德上的压力。
“不不不，退两步说，就算这小子不干别的，能帮你们俩写东西也足够了吧？你们难道不是什么小事都得自己干、天天忙不过来？”
大叔抛出一个问题。显然，这个选择对前台和后台小姐非常有吸引力，她们俩低头沉思起来。
大概就是这时，我才回过神来，因为我发现了那个之前一直忽视掉的问题。
这座城市，或者说这个世界所处的时代，而且是没有义务教育的情况下，一般人的识字率恐怕低到令人发指。
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一路观察下来人们在生活中极少使用文字——当然，涉及到记录、算账的事情估计还是会用的，但是给别人看的东西比如招牌，就算用文字来写，大部分人大概压根就不认识——
因为没有必要去学。
如果双方都是会用文字交流的高级阶层，那么文字就相当于自己的脸面；但如果你的交易面对的是不认识几个字的底层人民，用文字去宣传不如直接画个图在屋子上。
毕竟我也没看到什么崇尚文学的风气，估计这里压根就没有那种写个大字招牌能给自己贴金的文风思想吧……
一般人大概也只处于会写自己名字，认识几个生活中经常能看到的字的程度。原因也说过了，基本上用不到所以没必要。没有义务教育的话，他们负担不起那个学习成本。
要是有人免费教书的话他们肯定屁颠屁颠地去学点东西再说，不学只是不得已的选择罢了。
而现在，有个识字的小伙子就在眼前，还有找工作的想法。
这代表了什么？
识字=读过书，因为这种相对落后的时代里，书是文字最大的载体同时也是最好的教材；又因为书代表的是知识，所以读过书=有见识，识字的人不仅能分辨诸如契约书里的文字陷阱，也可以给各种决策提出建设性的意见；退一万步说，代写书信、整理账目也得会写字、会算数才行。
总而言之，哪怕多看过一本书多认识几个字，这个人也比其他人高级一些。
难怪这么抢手。
我挠着下巴。
说实话有点困扰，因为我的通用语能力全是某位神仙直接塞给我的；至于书倒也读了，不过算是上辈子读的东西，在这里估计没什么用。
这样还很高级的话感觉是在欺骗他们的感情。
当然要求放低点的话，我的思维方式确实与他们不同……只是帮点小忙、做做参谋什么的倒也够了。
这就是所谓的见识或者说经验的用处。很多事情多少有些相通嘛，就像找对象和作媒一样。
想通了这一层，我就没想着跑路了。虽然这些人的气势还是让我有些退缩——
“你有本地户籍没？”
前台小姐突然大喝一声。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奇怪的决心。
“……没。”
于是她环视一圈，我面前这层层叠叠的人们也整齐地看着她。
“测验和别的要求之类的都可以先推迟。只要有本地户籍的话今天就可以加入工会，至于要在哪边干另说。知道该怎么办了吧？”
她好像已经把我无视了。
“所有人！赶紧带着这位……呃，这位……新人！去把户籍办了！”
这样发号施令道。我的名字在她看来可能不太好读。
然后几个大叔就架着我，到门口斜对面的一栋房子把事情办完了。那边的办事儿的人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，稀里糊涂就帮我登记了信息。
说起来我没有本地产权应该没法登记吧。
“没有固定住址就写工会地址就是了！”大叔大手一挥。 我同样是稀里糊涂地，就这样获得了领地的户籍。每年应该要缴税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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